海舰做一个平凡而不平庸的人

二六六

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

寻医之旅

晔问

问尊严，问名声

问灵魂，问态度

……

READON「

海舰

做一个平凡而不平庸的人

」

人物介绍

海舰，男，主任医师，教授，神经外科主任，博士生导师。上海市医学会第八、九届神经外科专业委员会委员；上海市医学会第一届脑卒中专业委员会委员。从事神经外科临床和相关基础研究20余年，年在首都医科医院Yarsargil显微神经外科培训班学习，熟练掌握小血管吻合技术；年作为访问学者到国际著名的脑血管诊治中心美国St.Jorseph’s医院Barrow神经科学研究所进修学习，师从国际杰出的神经外科专家R.F.Spetzler。采用现代显微神经外科技术开展多种脑和椎管内肿瘤、血管性疾病、颅神经疾病等微创手术治疗，包括脑膜瘤、神经胶质瘤、听神经瘤、脑室内肿瘤、颅内动脉瘤、脑动静脉畸形、硬膜动静脉瘘、椎管内神经鞘瘤、脊膜瘤、脊髓内肿瘤以及微血管减压手术治疗三叉神经痛、面肌痉挛、颅内外血管搭桥手术治疗缺血性脑血管病、烟雾病、微创手术治疗高血压性脑出血等，取得了良好的临床疗效。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、上海市卫生局等多项科研课题，在国内外专业性核心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70余篇，其中包括Neurosurgery,JNeurosurg,BrainRes,ClinNeurosciRes,MolBrainRes,NeurolRes,Neuroscienc,SciRep,BrainBehavImmun等SCI收录论文30余篇。年获教育部自然科学二等奖。《中华医学杂志（英文版）》、《中华创伤杂志》和多家国际期刊的特约审稿人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和上海市科委重点项目评审专家。

采访笔记

听他的童年和少年，我似乎在读一部《世说新语》。幼年失怙，成天上房揭瓦，上树捉鸟，一个周处一般的顽劣少年。

忽一日，他拦住路过的一个拾粪老农问，我将来会怎样？老农乜了他一眼说，种地。他听了这句话，风一样地跑回家，第二天开始疯狂读书，闻鸡起舞，通宵达旦。最后，他用了一年半时间，读完了中学课本，考取了大学。

医院神经外科主任，主任医师海舰。擅长重度颅脑损伤的急诊救治；高血压性脑出血、颅内和椎管内肿瘤、脑血管疾病及颅神经疾病（三叉神经痛、面肌痉挛）的微创治疗。

他是有天赋的，这一点，他毫不回避，“记忆力超强，病房里的每一位病人，各种指标都了如指掌。喜欢微创，对手术领悟力强，在复杂的神经、血管网络中寻找着医生的责任和使命。”

作为神经外科的学科带头人，他竭力为患者营造着家的感觉，全心的付出回报病人的信任。他说：患者因信任来就医，而不是求医，我们应对得起患者的信任；患者也是医生的老师，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成就着医生的天职，而医生应学会用生命去呵护患者。他会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每一位曾来就诊的病人，无论何时何地，他都能耐心地解答患者的身体或心理问题，为他们提供全程化的医疗服务。

他几乎没有双休日，经常因医院，办公室一张小床是他栖身之地，“事情太多，患者需要我在，我需要密切观察患者术后恢复，围手术期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并发症,医生多一份关爱,患者就多一份安全感。”

这是一个一直在寻找自我的医者，他说，人的一生可以很平凡，但不能太平庸，也许我们一辈子只会做一件事，但一定要把这一件事做好，哪怕是点滴的精彩和回味。

提到自己的母亲，他一度哽咽，母亲是一位人民教师，很坚强，拉扯六个孩子长大成人，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，她教会了我如何去面对困难，如何学会坚强，因为只有坚强的人才能站起来走路。

他始终记得母亲说，你要记得那些大雨中为你撑伞的人，帮你挡住外来之物的人，陪你彻夜聊天的人，陪你哭陪你笑的人，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，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善良的人。

这个善良的男人，经常这样安慰他的病人：必须独自面对，而且，疾病后的重生，可以让你去做没做过的事，去没去过的地方，爱没爱过的人。“重生后的喜悦，如同在亚马孙雨林深处，见到绝美的星空，在贫民窟里看到里约最美的夜景，在孩子们踢得破烂的足球里看到金色的梦想，在牙买加破败路上拼命奔跑的小女孩身上，看到她到达世界的希望。”

我理解他所说的，“对未来的真正慷慨，就是把一切献给现在。所以，勇敢点，和医生一起走下去。”

1混沌初开

海舰出生于安徽六安的教师之家。5岁上学，当时少不更事，顽劣成性，很让家里人头疼。逃学去掏鸟蛋，打麻雀，是他经常干的事情，平时在家里根本待不住，一吃过晚饭，谁都找不到他，不知道窜到哪里玩去了。

他还是个想象力特别丰富的孩子，脑子里经常会有一些奇思怪想。他原本只有个小名，小学的时候，有一次看到一个叔叔穿着一件印有“东海舰队”四个红字的背心，觉得煞是威武，想着自己还没有正式的大名，从此就把“海舰”当做了自己的名字。

六安是大别山门户，历史上就是战略要地。有古诗赞曰：“屏障东南水陆通，六安不与别州同。山环英霍千重秀，地控江淮四面雄”。在中秋节那天，当地有一个习俗叫“摸秋”，就是偷偷到别人家的庄稼地里摸点东西回来，但若被庄稼主人抓到，少不了一番教训。有一年中秋，海舰乘着月色去“摸秋”，被抓个正着，告到了家里，母亲慌忙向人赔礼道歉，事后狠狠打了他一顿，可还是管不住他爱玩爱闹的性子。

高二的时候，海舰经常翘课，有一天和路边一个拾粪老农聊天，忽然问了一句：“高中毕业了，我能干点什么”，对方说，如果考不上大学，那就只能在家待着了。只能在家待着？海舰忽然心就慌了——在家待着可不行！他二话没说，转身直奔家中，把所有的课本都找了出来。他从此像是变了一个人，开始刻苦学习——因为喜欢化学，他报考了华东化工学院，高考成绩虽然已经很不错，可是阴差阳错，节外生枝，眼看着，一年半的努力就要功亏一篑。

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，招生办的电话打来，对方问海舰：“皖南医学院没有招满生源，你要上吗？”学医？海舰思考了几秒钟。他当时有个信念：一定要沉下来做一件事，既然命运让他选择这个行业，那就——

“上！”海舰毫不犹豫地说。

2学业有成

“父亲早逝，母亲一个人抚养我们六个孩子，生活压力可想而知。她非常节俭，每顿饭都是我们先吃，她吃我们剩下的，她特别伟大，特别坚忍……”言及此，海舰一度哽咽。

在海舰六岁那年，父亲因为肺癌晚期治疗无效，那一年的正月初八撒手人寰。本该热热闹闹的年节里，医院里度过，小小年纪的海舰只知道伤心，却还不懂什么是悲伤。直到考上了大学，第一次要离开家，出远门的那一刻，他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。母亲送他到车站，告别时，海舰轻轻对母亲说了一句：你的儿子长大了，放手吧。

海舰的大学生涯就此展开。开学第一天，学校的入学教育请了皖南医学院赫赫有名的几位专家：药理学国家一级教授孙瑞远，精神医学专家陈懿德等。前辈们讲了各自从医经历，那些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唤起了海舰心中的激情，那一刻，他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身体里生出来，让他第一次如此渴望去做一个好医生。“可能脑子里有个开关，一旦打开，就突然开窍了。”

后来的几年，海舰一天都没有虚度，整天泡在图书馆、教室中。他每天六点钟起床，晨练，然后开始一天的学习，直到晚上10点钟从图书馆出来，夜跑，健身，持之以恒。

学习之余，海舰的课余生活也十分丰富。他周末去参加舞会，学会了国标舞；喜欢书法，学校硬笔书法得过二等奖；是学生会的杂志主编，每一期刊首寄语，都是他的原创；医院宣传长廊二十个版面，全都是他一手制作；甚至篆刻这种小众的爱好，他也用心学习过。

转眼间，大学毕业，因为优异的表现，他成为安徽省每年仅有的十个优秀毕业生之一。“那是我非常有成就感的五年。虽然是所普通院校，但它给了我机会，培养了我的自信。我觉得，一个人的潜能是无限的，要学会去挖掘，想尽办法锻炼各方面能力。”

3医生的责任

毕业后，海舰医院外科。

到医院工作不久，他迎来了自己的第一台手术，一例阑尾炎。手术很顺利，但是在打结时手不听使唤，海舰红了脸，于是从手术室一出来就开始练打结，目标：一分钟打结次，仅用了一周时间。这种狠劲，让他很快有了扎实的基本功，也得到了老师和同事的赏识。“他们说我很勤奋、踏实、认真。其实，在临床工作中的机会都是争取来的，需要你无数次的付出。”

在外科，海舰不管什么手术，无论是做二助还是三助，手术时间长还是短，过程简单还是复杂，只要有手术机会，都不肯错过。不忍心放弃任何一次手术机会，创造了2天连续手术11台次的记录。“外科医生是练出来的。”

在外科轮转了两年，海舰最终选择了神经外科。

神经外科是临床医学中最为年轻，也是极富挑战的一个学科，自上世纪七、八年代开始，随着神经影像学诊断和各种微创技术的逐渐推广应用，神经外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，也是正因为此，海舰决定从事神经外科。

那时，上级医生都说，把患者交给海舰，绝对放心，因为他能尽职尽责地管好每一位患者。有一次，一位年仅18岁的患者，车祸脑部受到重创，频繁呕吐，呼吸功能逐渐减弱，根本来不及进行气管插管。此时，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，他直接对患者进行了口对口人工呼吸。周围人都惊呆了，无法想象他如何忍受那么多呕吐物。“我什么都没有想，就是本能地去做了，病人没有时间等待。救人是医生的责任。”

虽然这位患者最终没能抢救回来，但是患者的父亲十分感动。他抑制住丧女的悲痛，首先来感谢这位了不起的医生。而这份感谢已不仅仅是感动，更是一份来自患者生命里沉甸甸的嘱托。

生命的骤逝，在海舰心里一直留下一个结。他深感作为医生的责任，渴望能掌握更多的医学知识，回报患者。于是，经过四年刻苦的临床训练，海舰选择继续深造，读研究生。

4平凡而不平庸的人

经过悉心准备，海舰来到了一直向往的城市——上海，第二医科大学（现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）。医院，课题是颅神经疾病，探索三叉神经痛、肌痉挛的发病机制，医院做脑血管病研究。整整六年时间，做科研的同时，他也从未离开过临床。

二医期间，海舰在上千名学生中脱颖而出，获得仅有三个名额的“宝钢奖”；有一年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，二医大一万多职工，70多个名额里，他是唯一的一名学生。大都市的氛围让他非常渴望留下，为此他在研究生毕业后，来到了医院。

上海市医院于年建院，是上医院。医院给了他充分的发展空间，在他的言谈中医院的感激之情，他说：这是他真正成长的地方，也是他医疗技术逐渐走向成熟的地方。针对高血压脑出血这一重大疾病，致死率和致残率相当高，给患者家庭带来了沉重的精神、经济和心理负担，为此他采用经侧裂—岛叶微小切口入路，原位清除血肿的微创技术，大大减少了术后再出血概率，最大限度地保存了患者的神经功能；针对逐年增加的缺血性脑血管疾病，他改良了颅内外血管搭桥的方法，提高了手术的安全性和有效性；针对面肌痉挛、三叉神经痛等颅神经疾病，采用微血管减压技术进行病因学治疗，优化手术技术，提高了手术疗效。

也许只有一点一滴的积累，才有可能攻克疾病，海舰以一颗平凡之心对待自己，认真做好每一例手术，他把每次手术都作为一个新的起点，用心感受着作为医者的平凡和伟大。

口述实录

唐晔您的病人来源于哪里？您是怎样对待病人的？海舰外地病人比较多，大约占60%以上。主要是脑血管疾病，多合并肢体功能障碍，生活质量严重受限，他们除了早期可能需要手术之外，更多的是要帮助患者康复，提高生活质量。在患者住院期间，我觉得外科医生不仅需要具备良好的手术技术，更需要为患者提供心理支持和康复训练，让他们有机会以平常的心态面对今后的生活，充满信心。做医生其实就记住几个字：尽职、尽责，尽心。说起来容易，可真正做起来相当难。唐晔神经外科，您比较擅长哪几种病？海舰一是脑血管疾病，世界上每6秒钟就有一个中风患者，属于严重影响患者生存的重大疾病，我们已广泛开展可多种脑血管疾病的外科治疗，包括颅内动脉瘤的手术夹闭、脑动静脉畸形的手术切除、缺血性脑血管疾病的血管重建手术、高血压脑出血的微创手术治疗等。二是颅神经疾病，如三叉神经痛，面肌痉挛等，目前微血管减压手术是治疗此类疾病的首选、最有效的治疗方法，也是唯一针对病因治疗的方法，我们采用耳后小切口，一元钱大小的小骨窗，将神经、血管原位分离减压，降低了术后并发症的发生。三是颅内和椎管内肿瘤，我们采用现代显微神经外科技术，广泛开展各种颅内和椎管内肿瘤，包括脑膜瘤、神经胶质瘤、听神经瘤、室管膜瘤、脑室内肿瘤等，以最小的创伤来达到最大程度的功能保护，我们一直努力着。唐晔您在手术台上是什么感觉？海舰我会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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